Page 66 - 五旬節中學－點滴集

熱鬧過後，我卻感到失落

6C 陳玉棉

熱鬧過後，我卻感到失落。看著身邊推杯換盞，杯盤狼藉的光景，那
個個衣香鬢影的身影，才把我從剛剛失落的思緒中拉回現實。今天是謝師
宴。今日的我脫去那身著六年、帶著點點黃斑的校裙，放下那高束六年的
馬尾，換上華麗的高跟鞋，穿上那優雅的晚禮服，預示著新一頁的開啟，
踏上那無法回頭的路。
閃光燈在四周閃爍，個個雀躍地、急忙地將老師與最美的自己記錄在
那冰冷的相片中。我低頭看著化妝鏡中的自己，心裏默唸道：「一心，記
得要笑！」會場內的交響曲在耳邊縈繞，頭頂的水晶燈璀璨耀目，水晶燈
裏印著的是每個人的盈盈笑顏。
「一心，快點！來與老師們拍照」是有容的聲音。她的聲音裏夾雜
著畢業的喜悅，臉上展開如花般的笑顏，忙得不亦樂乎。在眾人的喧鬧之
下，在席間同學的酒酣耳熱之後，這場宴會亦慢慢接近尾聲。我帶著些許
的醉意，看著眼前熱鬧的光景，嘴裏默唸道：「這場宴席散了，就真的散
了。」我轉身默默地離開了會場。
走在那鋪滿紫荊花瓣的小路上，空氣中帶有淡淡的花香，那吹拂在我
臉頰的微風，我期待著它能吹散我的醉意，吹散我失落的神情。「一心，
你將來打算去哪兒升學？我打算去美國，你呢？」耳邊回蕩著幾個月前有
容的話語。對啊！我呢？這場高考帶來了我們未來的路，卻帶走我們身邊
那昔日奮戰的好姐妹、好同學。高考之後的我們，拎著那寫滿未來的成績
單，各奔東西，不知何日才能再次相聚。我常以為，記憶是最容易模糊的
東西，在時間的流逝裏，它會一團團的淡去，而中學生活日復日的枯燥，
也會慢慢淡去，刻骨的只有那麼幾個回眸，牢不可破的黏在記憶裏。時間
是最殘忍的東西。它能帶走所有好的壞的：那三十多人的擁擠教室，那一
張張備戰高考的卷子終會迎來新的主人。校外的小吃鋪、文具店，還有那
人滿為患的十元書店，不再會出現二零一五年那屆畢業生的身影，而是迎
來一張張新的臉孔。
回首往事，日子中雖不全是斑斕的光影，但那曾經讓人心動或是心驚
的聲音漸漸遠去。夜晚裏的風是冷的，夾雜著淡淡的花香，兩行清淚伴隨
著風中搖曳的樹枝悄然滑落。或許這就是人生吧！如蘇軾的《水調歌頭》
所說「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而我們只能希望人
長久，期待來日相見之時。曲終人散後，只能不回頭向前走，我們別無選
擇。人生有時輕如風，淡如水，有時濃如墨，烈如酒，唯有學會放下，才
能真正擁有一切。
那如酒般的不捨，一飲就醉，醉時就用全部的熱情讀這憂傷的月色，
於是月醉了，夜醉了，我也醉了。我無力挽回些甚麼，只有忍著心中與友
人分離的痛，步履艱難地一步一步往前走。這就是成長，人生的必經之路
吧！這一刻，我好似懂得了甚麼，放下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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