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4 - 梁文燕紀念中學（沙田）－青苗文集

梁文燕紀念中學（沙田）

必要的沉默

6B 陳欣儀

感謝你當天的不信任。
和煦的陽光，微風徐徐地從窗戶進來，這本應是個平靜又溫和的晨早，
卻被一聲巨大的咆哮聲所打破……
「家寶！」媽媽凌厲的咆哮倏地刺進我的耳膜，讓我的身體不禁顫抖起
來。「你是不是偷了我的錢，家中同樣的情況已出現好幾次，我本想息事寧
人，你卻膽大包天，不斷犯事……」母親的話語不斷擊潰着我。「什麼！又
是我！只要是家中發生壞事，全都歸咎於我！」我聲嘶力竭地反駁着。面對
母親多年來的冤枉，我，配上這個名字「家寶」，還真是諷刺呢！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還是早早承認吧！」母親的語氣帶着一絲警
告的意味。可惜，她的語氣，反倒成了助燃物，燃燒我心中怒氣。「為什麼
你總認為是我！我沒有！我沒有！」極力抗辯的我眼底開始泛起薄薄的水氣。
脆弱的我與高姿態的母親形成強烈的對比，母親強硬的語氣壓得我喘不過氣
來，彷彿有種有氣難舒的感覺。戰火持續升溫，一「罵」一答，誰也沒有要
認輸的感覺。嘈吵聲遍佈屋中每個角落，盆栽的樹葉變得凋零，艷麗的花朵
亦逐漸枯萎，像是哭訴，像是投訴，像是勸戒，時間不應於吵鬧之中虛渡，
感情不應在激鬥中磨滅。可惜，只顧力陳己見的我們，那會明白那大自然的
警告呢？
經過多重的唇槍舌劍，雙方聲音雖則變得沙啞，卻沒有退讓的意味。戰
火升至最高級別，爭吵，彷彿變了質詢，除了鞏固自身立場，亦攻擊對方脆
弱。「若當初知悉你日後會如此，我就不應忍痛誕下你。」母親惡毒的話語
讓我的心碎得滿地皆是。周遭，靜了。耳邊傳來新聞報導員的陳述。
「佔中人士繼續與政府角力，佔中發起人表示，將不惜破壞與政府關係，
爭取民主……」此時此刻，發聲仍有效用嗎？再多言論蒙蔽着我們雙眼，只
顧力陳己見，卻忘記盲目「語」擊帶來的傷痛。心靈、時間、關係，過份的
爭吵還需要嗎？今天，我們只顧着贏，贏了這場架，他日，你卻輸給了「四
分」的家庭、「五裂」的社會，可惜現代人太重視口舌之爭、勝利的感覺，
代價卻輸不起來……
對！所以我沉默了。以無聲化作有聲，成為我最後的防線。「為什麼
不再發聲？」母親帶疑問的語氣問道，而我，只靜靜站在那，默不出聲，
等待時間揭發一切，「為什麼不再發聲？承認了吧！」再多的挑撥都無阻
我的無聲，因為代價，我，付不起來……
忘記爭吵是如何結束，只憶起母親在另一銀包發現了什麼，便草草向我
道歉。面對屈辱，沉默開啟新的道路。或許，沉默，不是溝通的結束，而是
智慧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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